浅写我的父亲
星期天,姐妹几个都聚在母亲家。
父亲从外面回来,推开门,看见我们都在,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要摞起来了。
父亲一向很沉默,言语也少,在孩子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家以后,各忙着各的,
似乎更是聚少离多,疏于交流了。
看得出父亲今天很高兴,话也多了,时不时地笑着,时不时地和我们搭茬说
着话。
拿起他的右手看看,灰色的皮肤、粗糙的纹理、青筋很明显的暴露着,那个
中指还是有点肿肿的。
年前,父亲在帮妈妈切肉时手受伤了,没及时地去看医生,感染了。之后又
去了两趟医院,到现在还没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再要带他去医院,他总是皱着眉,
摇着头说,人老了,皮肤差,恢复得慢,好呀。再磨他,他就会生气地说,没事,
没事去什么医院。
父亲很犟,我知道他也是怕给我们增添麻烦。
两个外甥要父亲一起玩扑克牌。
父亲盘腿坐在床头边,弓着背,身子一前一后扳着牌,他那沟壑纵横的老脸
上溢满了幸福的表情。
多久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看过父亲的面容了,他老了,老的有点让我陌生了,
那个曾经脾气暴躁,苟于言语的他已经再也没有从前的难于亲近和严厉了。
我不知道父亲对我的感情,我只知道父亲与我和我与父亲之间是不擅长表达
的。他每次看到我时溢于言表的高兴和那句发自肺腑的「三女来了」就已把我们
之间的深深的父女情意传递。
饭间,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了,我问,「爸,喝一杯吗?」
「那就少来点吧。」父亲笑着点点头,他的意思里还有姐姐们都不能意会的
那就是还是三女知我啊。
父亲属于好酒者,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偶尔的喝点。
吃罢饭,看着父亲上床睡了,很安心,很知足的那种,心竟忍不住凄凄的。
现在,总是会不由己地担心,担心身体不好渐已年迈的他们哪一天就不在我
身边了,想让自己一有时间就去看看他们,哪怕只是简单的匆忙看一眼。
父亲和母亲在年轻时感情不和又历经生活的艰辛,只希望他们在所剩无几的
光阴里最大程度的彼此恩爱着,幸福着,我这做女儿的也就无比欣慰了。
[ 本帖最后由 旅馆 于 2009-3-26 19:35 编辑 ]